幕落禅

【秦始皇&子婴】 赠剑 陆

子婴身份为:秦始皇之弟

非CP,亲情向。


子婴对成蹻的印象并不深。

这也是情理之中,子婴与自己二位兄长的年岁都差了不少,自然就没有什么共同长大的情谊,关系也较其他家的兄弟稍稍淡薄了些。只因他自己年岁尚小,久在王宫住着。先王又去的早,归着长兄如父这一层,他与秦王政相对更亲近些。而对这位二哥成蹻便淡了许多,只依稀记得幼时他也会来看自己,带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子婴是在他死之后才知道他叛乱的消息的。

事后细细回想起来,那段时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宫中比往常更安静了,秦王政也不召子婴过去了。子婴偶尔闲来无事,想去找年岁相仿的扶苏玩,也被宫人频频拦住。僵局持续到王宫接到成蹻的死讯,那是那段时间秦王政唯一一次召子婴去,来了倒也不像以往一般问他的功课,只是二人在一起坐着。秦王政执着书看,子婴不明所以,便侧过头去看秦王政的神色。他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神情,不似平常遇到难事时似的眉头拧着,也不像心情愉悦时那般眉眼都变得柔和些,而是整个人透露着一种冷静的肃杀之气。

秦王政从竹简中移开视线,发现子婴在看他,便问道:“子婴为何这样看我?”

子婴彼时倒也不假思索,答道:“我想看看王兄有没有因事而烦恼。”

“哦?”秦王政微微扬起了语调:“那你若是看出我在烦恼,又会如何做呢?”

幼年的子婴原本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得问题稍稍思考了一下:“自是说些能让王兄开心的事,不提些让王兄不开心的事。”

子婴说毕,秦王政倒是没有应声,只是从座位之上走下来,走到子婴身旁。子婴也随着他站起来,二人离得近,子婴只得仰着头看着他,那时秦王政比子婴高许多,子婴唯有很努力的抬起头,才能勉强看见秦王政的脸。子婴看着自己的王兄站在那里,微微低下头,看着仰着头的自己,与他说:“这不对。”

“啊。”子婴有些迷茫,仰着头使他的声音都有些气短。

秦王政终于蹲下来,使子婴可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兄弟二人对视着,秦王政说:“子婴,你可知晓你的二哥去了哪里?”

子婴摇摇头:“婴不知。他已有许久没来看我了。”

“这是自然。”秦王政说道:“因为他死了。”

子婴眨眨眼,他那时还尚小,无法充分地理解这个词,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个感觉——这是个极不好的结果。他知晓自己应当感觉悲伤,可他看向无比平静的秦王政,内心刚要泛起的一点情绪也都了无踪影了。他只好问:“是为什么呢?他生病了么?”

“不,他是因叛乱而被杀了。”

子婴吃了一惊,他懂得叛乱的含义:“二哥怎么会叛乱呢?”他有些混乱,直觉感觉事情有些荒谬,但又出自王兄之口,那自然没有虚假的道理。他不自觉地问道:“这里是他的家,他为什么要背叛这里呢?”

“他并非对秦国不满,”秦王政微微笑了一下,目光却没有随着温暖起来:“他只是对我不满。”

“可是以往他对王兄也很……”子婴下意识要反驳这句话,于是他努力地回忆过去的点滴,却发现他根本无法概括以往他们三人的相处。他们以往很少一起待在一处,总是两两的出现。子婴翻遍了记忆,最后只得从脑海里选出一个最合适的词:“也很恭敬。”

秦王政不笑了,但眉眼却终于缓和了下来,恢复了一些他往日的模样:“只是行为举止恭敬而已,内里不知道包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站起身来,迤迤然走回座次坐下:“多是这样的人,其神色愈恭谨,其居心愈不良。”秦王政看了一眼满脸困惑的子婴,道:“你还小,还不懂。”

他转而又笑了,带着子婴读不懂的情绪:“不过不妨事,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蒙恬当晚终究还是没饮到温好的酒。

因为在他被叫去不久,子婴也被唤到了大帐之中。他甫一进去便看到蒙氏父子二人站在沙盘一侧讨论不休。他进得帐中施了军礼,才道:“将军!”

蒙武见到他不自觉笑了笑,道:“公子在军中几年,倒是愈发英武了。”

子婴对蒙武向来是又敬又喜。蒙武性情豪爽,不拘小节,行军作战却粗中有细,一直都是是为子婴所敬重的秦国大将;他从军以来,又承蒙蒙武教导,如此也多了几分亲近来。

子婴闻言笑笑,应蒙武的招呼来至他身侧,他低头看了看沙盘,又想了想甲士带回的消息,问道:“将军,可是要开拔?”

蒙武欣赏地点了点头:“不错。”

“目标是?”

“还未定下,但我估计是……”蒙武转过身,双指点了点沙盘上的一处。

子婴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得一惊:“王上是想要……”攻楚。

子婴核实性地看向一旁的蒙恬,只见他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不觉笑道:“也对,是时候了。”

蒙武从沙盘一侧回至座处,子婴却因得知要攻楚心里不自觉澎湃起来——至军中这么久一无所成终究还是让他念念不忘。三人又闲谈了几句,子婴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却发现了兴奋之时忽略的一个疑问:“将军,此事可定下来了?若定下来了,应召集众将商议才是,怎么提前将我唤过来了。”

“定虽是定下来了,可是还有点问题。”蒙武用手指叩了叩桌面:“你在军中终究还未定下个职来,若是出兵之后要如何安排?”

子婴也敛了神色,道:“我自是没有军功,如寻常士卒一般便可。此时之前不已有定论了么……怎得今日将军又愁起此事来了?”

    “朝中有些议论。”蒙武也正色起来:“就在我等要归营当日,有人谏言说你身份如此,以一寻常士卒入战场恐有闪失,建议命你为一军将帅。”

子婴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被蒙武止住:“你也别急着反驳,这本是不错的,你这几年众将士也看见了,并不逊色,若是封将封帅众将士也是服的。”

子婴看他的神色,又想起来之前甲士之言,心下一沉:“朝中有人重提旧事了?”

“你也听说了?”蒙武点点头:“便是那日之谏也颇为奇怪。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咸阳流言纷纷之时提出任你为将之议。”

蒙恬也在一侧接道:“我与父亲都觉得来者不善。”

“王上如何说?”

蒙武摇摇头:“王上说确实不妥,不过之后此时便搁下了,我临行前与王上问了此事,倒也没个结果。因着当日便要返营,便也没其他机会细谈此事。”

子婴心里不知有什么感想,只是问道:“确实不妥?”

蒙恬与子婴向来亲厚,看他神情有异,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别多想。父亲说此事终究未有定论,许是王上有别的考虑,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我与父亲觉得此事不大,然而由我等来询问怕朝中别有用心之人拿着做文章,不如你递信一封,把事定下。”

子婴沉下自己心中的不安,答道:“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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