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X锅包肉】 言不尽意 02
男女少主皆可
脑内设想为男。
言不尽意即情意曲折深远，言语难以全部表达之意。
于是郭管家机智地选择不表达
02
然而锅包肉回来的猝不及防，鹄羮的事刚刚告一段落，他便就这样回到了你面前——你呆立在一旁，甚至还没有想清楚要如何向他打第一声招呼。
失去记忆的锅包肉与往昔你熟识的那个他比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说起来这倒也理所应当，毕竟在没有空桑更没有你的那漫长的时日，他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姿态一如既往地从容得体，面对你的时候更是一针见血的犀利。你这段时间也成熟了许多，却不知为何，看着他一瞬间竟有些莫名的局促，仿佛这段时间与经历对于你的洗刷都被抛去了，说话行事竟也失了几分得体，漏出你往日的几分青涩出来。
这大概是因为一种畏惧……你一向如此判断这种情绪。否则面对他人时或温柔得体或机智灵敏的你总是失了分寸。
你面对他的时候心总是赤裸的。
你带着他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如他多年前带着你一般向他介绍这周围的用途。你微微侧头看去，锅包肉行走在你身侧，这是你很少有过的体验。以往他总是挡在你的前面，或是在身侧向后一步的地方。
“这里便是空桑的农场，诸位在此的食魂都会分派不同的时间轮换着来此以保证空桑的食材供应。你常常……”你偏过头去飞速地看了锅包肉一眼，修饰了一下语句：“你过去常常来这里巡视。”
锅包肉笑道：“既是生产的重地，作为空桑的管家，我之后也会常来此处。倒是你，我等因你撕毁协议而失忆已成事实。既已是事实，大可不必因为只言片语的语句所踌躇了。”
你听得一半便心说不好。锅包肉向来重视空桑重于其他，其中最为上心的便是食物语的妥当。你撕毁协议之事虽是无奈之举，但到底是你未有能力保护其周全，如今事情既已发生，你避而不谈此问题反而是畏缩了。你内里叹了口气，面上倒是不显，答了一个好，也算是不动声色地带过了这个问题，只是心下了然，也再不避讳失忆的话题。
锅包肉也并未多言，只是跟随着你观着四周的路线与建筑，间或询问两句。你少有与他如此平静闲逛之时，便一一数着场所指给他看，告诉锅包肉他过去习惯的行程：“你往常收拾妥当之后，便会先去厨房巡视准备早饭，随后便会来我这里……”来你这里叫你起床——虽是多半被佛跳墙截胡，夹杂带来你这一日的训练与公务。
你想着那些魔鬼训练，心头一动，决定机智地决定隐去这一条，继续说道：“朝食后是便你例常的散步时间。不过说是散步，也算是巡视了。你会先去家园附近巡视一圈，食魂们本身各有各的习惯，总容易出些乱子。”
“如此……那我方才见识的打架斗殴与火烧餐厅便也是这里的常态了吧。”
你不禁扶额，点头答道：“正是。除此之外还会有些琐事，空桑众人有麻烦似乎很喜欢找你帮忙，真是奇怪。”你也同样是这奇怪之人中的一员，明明平日里总是怕他，却偏偏有什么事第一个想起来的也是他；明明知晓自己此话说出锅包肉必会毒舌你一番，却又偏偏要在他面前说出来。
锅包肉笑容变得有几分危险：“哦？很是奇怪么？我虽不喜欢麻烦，作为空桑管家，也是职责所在，倒不知你所谓的奇怪从何而来呢。”
你倒是显得从容起来，笑道：“言多语失！言多语失。”
这大概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你等着锅包肉的反击，他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笑容更深了些。这使你倒是一愣，如此反应倒与往日有所不同。
也对，你心里暗想，此时在他眼里怕是与我初次相见，怎么也还是带着几分疏离。
这虽是情理之中，你也早已做好准备，但终究每次发现食魂们这番与过去不同之举你心里便会有几分惆怅出来。但你并非多愁善感之人，转念一想便想得这无限不好之中的好出来——你倒是可以由此窥见他们来空桑之前的样子了。至于其他，你与他们的时间还很长，总会一一回来。
你如此想着，心下也雀跃了不少，继续与锅包肉说道：“处理完这些后你便会来到前院农场巡视，而后近午饭时间到厨房与餐厅查看情况。午后乃是休闲时间，你便会先回到住处去，这段时间众人皆休息，也没什么大事，你便总用这段时间休息一二。不过你往日倒不急着午休，总是先沐浴、换洗衣物，一切妥当之后才做他想。而后……”你心里愉快，正满门心思数着讲过去的事，却见锅包肉的眼神越发不对，才注意到自己讲到了什么，连忙止住。
锅包肉平日里的表情变化总是不大，但你与他实在相熟，往日里又总看着他的脸色判断自己这次会受什么样的罚，看他此时的脸色便知道不好。锅包肉面上仍维持着笑：“少主对郭某了解的不少啊……竟连此等事也如数家珍般知晓？”
坏了！
你不由愣在原地，心里却深深迷惑起来。你总自诩自己怕自己的管家，倒是从未曾发现你竟对他了解至此。你不禁扪心自问，究竟是何时你对他知晓的如此细致了？竟至于他平日里的路线习惯都如此了然——你一时想不到来由，只道或许是因为你怕他。因为你怕他，所以你总是无意识的去打探他在哪、关注他的习惯来躲避他的追踪。然而此番话语必不可说与郭管家听，你病急乱投医，脱口而出：“啊……哈哈，因为我们关系好嘛！”
……
你心里直想给自己一巴掌，这是什么拙劣的借口，简直是欲盖弥彰。果然，你看着锅包肉看向你的目光愈发奇怪了。但他终究是没有多问，只是不明意义地笑了两声，让你毛骨悚然，只道是言多语失，之后的路吸取了教训，一言不发。
空桑在浩劫中被摧毁了一半，有许多区域至今还未完全重建好。故而随后半程气氛有些尴尬，你们二人也很快便完成了这一番行程，带锅包肉来到了他的住所。锅包肉的住所与他给人的感觉很像，干净整洁、得体大方。灾难来的突然，这些幸存下来的房间大多保留着爆发灾难上一刻的痕迹——那时正值清晨，锅包肉似是在查看今日的事物，笔记本还摊开放在桌上。
锅包肉四下看了一周，也看到了摊开的笔记，便拿起来略略翻了一二。你料想那应是每日的行程表，便也说道：“我之前说的可能不够详尽，你往日的事应当都写在里面了。”
锅包肉点点头，又翻了几页，而后将笔记本放回桌上，正欲将笔记本合上放在一旁，却又看到什么似的僵住了。
“怎么？”
锅包肉顿了一下，将笔记本合上：“无事，只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罢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尽快熟悉起往日的事物。”
你自然知晓锅包肉的能力，此时虽见锅包肉面色有异，倒也没有多加忧心。你见锅包肉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柜子，那是锅包肉惯常存放烈酒之处，想着空桑禁酒事宜，便提醒道：“那是你往日存酒之处，空桑禁酒，酒窖离住所之地较远，故而你每每都会将你的一部分藏酒存放此处。”
锅包肉听得你说的话，便也打开酒柜观瞧自己过去的收藏之物。里面的酒品种不是很多，大多是度数很高的烈酒，你知晓锅包肉的爱好，倒也没什么奇怪，随着往其中看去。你虽不喜饮酒，识得的酒不少，里面酒大多还未开封，唯一开封的一坛——
你内心不觉得一动。
那是你昔日送与锅包肉的酒。
在空桑遇难之前，你曾多次送与锅包肉烧刀子酒。你往日出门，有时是出去游玩，有时是偶然购得，你总记得为空桑众人带些礼物。收到礼物的众人反应不一，你虽面上不说，但心里终究还是希望他们可因此收获几分欣喜。只有你的郭管家不同，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一句“这里面该不会是毒药吧”，让你恨到牙痒。
你心里知晓锅包肉此言并非其真实想法，你的管家总是这般，口中说着一，话里还藏着二。不漏出那几分锋芒之时，常人只能窥见“一”，敏锐些的人能窥见“二”，你却偏生不知哪来的感觉，觉到往里还藏着一个“三”来。这“三”与你说，你的管家口中之言并非真实，他实际上极为欣喜——然而现实却与“三”截然相反，你曾几次明里暗里查看，却发现你送与锅包肉的酒都被束之高阁，这虽不足以击垮你的信心，却让你确实沮丧。
然而现今情形倒让你疑惑了起来，你心头一动，假作不知的问道：“哎？这里有一坛酒开封了，放了这么酒应该坏了吧，我一会儿帮你把他扔掉？”
“高度酒并不会变质……这等知识空桑少主竟也不知？看来我要好好筹备之后对你的训练了。”锅包肉挑了下眉头，又拿出酒来观察一二，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再说，看此酒的状态，当是我往日颇为喜爱之酒，少主对我……”他顿了一下，刻意加了重音，面色却是比之前轻松了些许：“了解至此，恐怕不该连这等小事都不知晓吧？”
你未多理会后面半句，脑子里只是飘忽忽地盘旋着那句“颇为喜爱之酒”。
这是他颇为喜爱之酒。
你本便是借他失忆之机诈他，也预想了几种回复，但其真正得到之时却仍是让你百感交集。你本该欣喜，你总算是窥见了一点这个“三”，为你以前的感觉给了一个强有力的证明，但是并没有。你往常并非没关注过这个酒柜的状态，空桑遇难那日也并非什么特殊的日子，你却从未在往日里见过他——
郭管家总在你窥探之前将他藏起来了，然后收敛起一切痕迹，掩饰对于你送他的礼物的喜爱，继续用那番口吻欺骗你，让你以为他对其无动于衷。
这究竟是为何呢？你看向面前的郭管家，他看着你愣在一旁，却也还是在等你的回复似的不发一言。
这不对，你猛然醒悟，他方才那句话也是在试探你。
他在试探你，否则你现在的反应已超出了一个平常的毒舌口吻的反应，他应当感觉奇怪。而他现在面上虽也带着一点疑惑，却明显未针对你现在的反应而来。
那就奇怪了，他在疑惑什么呢？
你看向你的管家，他曾教予你很多东西。身为退役的外交官，他的言行举止总是饱含着许多文章，他曾将其中的一些一一教授与你，其中试探更是重中之重的一刻。
而此时此刻，你的先生抛出了一个只蒙了一层面纱的谜题与你，让你解答了，如同往日他教授完此类课程的课后训练一般——只是现今失去记忆的他未必可知罢了。
你开始快速的拆解这个谜题，试探之言多带七分实情又附三分引诱之句，你向来喜欢以力破巧，倒也不去分析那句话中哪些为真哪些为假，只直奔中心而去——
我的管家，你想得到什么信息呢？
若你未察觉到此事，顺着他的话，无非是解释自己再了解他也有疏忽，亦或是承认自己与他并非之前自己说的那般熟识罢了……归根到底，这个答案应当是你与他并非之前说得那样好，也并非对他理解有那般深。
难道……
你叹了口气：郭管家不会是对之前你介绍他行程之事记仇了吧。
你觉得这个结论似是差了点什么，但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便不再深究。
终究给了自己一个结论，你面上终究有了表情，看向郭管家的眼神也透露出几分了然起来。结论虽不一定全对，但郭管家想要的答案你已大致猜到，效果也差不离。既然如此，你偏往反着说。此番主意打定，你也不管他的问题，只是故作玄虚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那酒是我送你的，我……”
你眼见着锅包肉脸上一抹极为少见的惊讶划过，心中暗爽，便继续说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摆出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目光炯炯地看向郭管家，说道：“但是我不想你误解这件事。”
“自我记事以来，你便一直在我身旁，到如今也有十几年了。”话至此，虽本意是为了驳郭管家之问，却也带了十分的真意来。你闭上眼说道：“虽说这点时间相对于食魂而言可能并不长，但是我们之间的经历却并不是虚假的。我不想让你以为我了解你，我们关系好只是一句空话。”
“我们以前是……”
你一时梗住，竟想不出什么语言描述你与锅包肉的关系，一时有些无措。你睁眼向他看去，却见锅包肉脸上失了往日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惊讶与迷茫。你从未见过锅包肉有如此外露的表情，心想怕是自己的一番言论对于失忆的他太过出格。想至此，细细去想之前的话也确实太过矫情，但终究你所说之语并无一句虚言，你便也如常地起身，轻声说道：“郭管家，我所说之言都是出自真心，以后空桑也有劳你了。我便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郭管家似是才回过神来，与你说：“你放心。”
“有你在，我当然放心。”你笑道，起身向门口走去。
在关门的一瞬，你余光看到郭管家坐在了书桌旁，面上有些复杂地转过头，拿起了桌上的笔记本。
---TBC
之前一直有这章的构想，不知道怎么去写。
总感觉差点什么，又缺点什么。
前几天与姐妹聊食物语，聊对于少主、郭管家、她家小松鼠的理解与构想，突然有了想法。
成品说实话也不是很满意，但已经是尽力了，希望想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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